尹煦看完,掐着大腿才让自己没当场笑出来,他看看沈青屏,又看看陈眷开,面露难色,最后把目光转向沈确:“你来说。”
    沈确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好丑。”
    柿子笑得直打颤:“谢天谢地,你们老沈家总算是有个审美正常的人在了。”
    沈青屏:“……”
    他败下阵来,气得跑去阳台思考人生。
    陈眷开十分淡定地打电话给司仪把这环节取消后,才拖着悠闲的步子走过去哄他。
    尹煦望了眼紧闭的阳台门和被拉起来的窗帘,继续低头数喜糖,他接过沈确递来的礼盒,讪讪道:“以后我们的婚礼千万不要因为这种小事吵架,太丢人了。”
    沈确半吊着眉梢看他,没接话。
    尹煦注意到他的视线,一时不解:“看我做什么?”
    沈确悠悠提醒:“我们的婚礼?”
    尹煦顿了一下,自觉失言,小声解释:“我是说如果。”
    沈确一副了然的姿态:“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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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的地点定在鹿禾北郊的一处别墅庄园,这里依山傍水,环境秀美,氛围浪漫,十分适合举行露天草坪婚礼。
    不少从外地赶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就被安排住在别墅的房间,尹煦和沈确也提前一晚入住这里。
    入夜后,尹煦很早就洗好澡,躺床上去了。沈确见状,无比自觉地贴过来跟他亲热。
    直至自己的睡袍被解开,尹煦才发觉他会错意了,赶忙推开他,解释说自己本意只是想早点睡,毕竟明天还有正经事,今晚别折腾了。
    但沈确却不这么想,手上撩拨的动作没停:“需要早起的是他们,又不是我们。”
    这话尹煦还真没法反驳,于是抬手勾上沈确的后颈,再度和他吻在一起,跟着感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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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尹煦是催命咒般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闭着眼摸过床头的手机,点击接通:“喂……”
    电话那头传来沈青屏略显急切的声音:“小尹,是我!”
    尹煦跟着清醒了些:“舅?你一大早打电话给我做什么?”
    “别提了,我的信使背叛了我,现在你小舅妈已经在拿人的路上了!”沈青屏恨铁不成钢地骂着,“他大爷的!我这么信任他,他居然几杯酒就被人把话套走了,都怪他,这轮我马上就要输了!”
    尹煦缓了缓神,才明白反应过来沈青屏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昨天听柿子说了,这场婚礼设置了很多游戏环节,基本都是带有赌注的。
    开场就是一轮赌上尊严的婚服大战。两位新郎的亲友团各自为营,哪边先找到对方的信物并把它交到司仪手里,谁就获胜,而输的那方则要在整场婚礼上都穿着婚纱。
    至于这个所谓的“信物”则是婚戒,由新郎从自家阵营里秘密挑选出一位朋友担任信使的角色,使命就是守护婚戒不被对方抢走。
    可沈青屏委以重任的那位信使朋友昨晚被陈眷开安插的卧底灌了酒,把话都套出来了,未战先捷。
    尹煦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但此时更多是的事不关己的看热闹心理,他憋笑着问了句:“是吗,那现在怎么办?”
    “现在我只能把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转交给你了,我可不想最后是我穿着婚纱去见陈眷开!”沈青屏说。
    尹煦傻了,没想到自己也被牵扯其中:“等会,为什么是我?你怎么不找沈确?”
    “得了吧,沈确那小子巴不得看我出丑,要是找他,他指不定转头就把戒指上缴给陈眷开了,信不过。”沈青屏说,“想来想去,还是小尹你最善良淳朴,机智过人,而且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把戒指交给你保管了。你会帮我的,对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尹煦只能临危受命:“好吧。”
    “很好,你现在马上到东区二楼来,我把戒指交给你!速速速!”
    “好好好,知道了!”
    挂了电话,尹煦慌忙起床收拾自己。
    昨晚战况有些混乱,房间里衣服被扔得到处都是,简直没眼看。
    尹煦一把捞起内裤穿上,又跳到地上去找西服裤子,弄得叮叮咚咚一通响,沈确被他吵醒,眯着眼看过来:“几点了?”
    “七点十五。”
    “又不是你结婚,这么着急做什么?”
    尹煦坐在床边一边系衬衫扣子,一边解释:“舅让我去帮忙给他当信使,我得先过去,你晚点到没关系,到时候见。”
    “等会儿。”沈确起身凑过来亲了下他的脸颊,继续躺下,“好了,去吧。”
    尹煦无语地晲他一眼,快速穿好鞋子,匆匆拿起沙发上的一件西服外套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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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煦抵达战场时,陈家军伴郎团正围堵在沈家军的房间门口玩答题闯关的游戏。
    题目设置得都很刁钻,全是十多年来两人生活的各种细节,陈眷开本人来了也不一定答得上来,因此耽误了敌军不少时间。
    趁别人都在沉浸式答题,尹煦偷摸翻窗进了屋,混迹在人群里装无辜。
    沈青屏见他来了,鬼鬼祟祟地走过去,悄悄把戒指盒转交到他手上,拍了拍他的肩:“交给你了。”
    尹煦不明白他结个婚为什么偷感这么重,但还是若无其事地把戒指盒塞进外套内衬口袋,低声道:“请组织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