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作品:《[逐王同人] 虐完元将军后朕动心了》 见元南聿闭口不言,满怀心事地看着他,陈霂心中了然,道:“皇后新丧,我这个鳏夫却不见一丝哀伤,你觉得我很无情?”
元南聿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皇后乃是宁王之女,她父兄当初将她嫁与我,看中的是我皇长子的身份。我肯娶她,贪图的是宁王手中的兵权和财力。这桩婚姻不过是利益的交换,我并不爱她。”
陈霂说的极其冷静,元南聿却莫名的感到心寒:“可她到底是你的结发妻子,又曾在微末之时襄助于你。”
“她父兄仗着尺寸之功,又手握兵权,从我登基之初,便不将我放在眼里,我要江山革故鼎新,一心推行新政,为的不过是延续国祚,让百姓安享太平,何错之有?赵煦鼠辈,贪婪成性,百般阻挠朝廷政令施行,甚至敢动起谋反的心思,叫我怎能容忍?皇后到底是赵氏骨血,她自知兄长罪孽深重,忧思惶急之下病势渐沉,说到底是受了她哥哥的连累!”
陈霂对发妻十分冷淡,乃至皇后诞下嫡皇子后,夫妻二人依旧情薄,这在宫中是人尽皆知的事。陈霂将皇后早逝的原因与自己撇了个干净,一味地归咎于她母家,实在是太过薄情。
元南聿想起南汝嘉那日所言,心绪烦乱,便想起身告辞,陈霂以为他厌恶自己狠心,后悔自己方才话语凉薄,他赶忙抓住了元南聿的手臂,不让他离开。
“你讨厌我了,是不是?”陈霂语气慌乱,透着些许的卑微。
“是又怎样?!”
元南聿心烦意乱,眼下只想甩开陈霂的桎梏,却被陈霂抓的更紧。
“我说过,这世上除了我母后,我只在乎你,我对谁无情,都不会对你不好。”
“我就是烦你了!怎么样?!”元南聿瞪大了眼睛,对陈霂的纠缠愈发恼怒,“陈霂,你放开我!”
“我偏不放!我对别人的确刻薄寡恩,可你我之间与旁人有何干系?我无非是说了实话,你跟着恼恨什么?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肯相信我对你的真心?”
元南聿顿觉浑身无力,索性不再挣扎,让自己全然放松下来。他深深地看着陈霂,一字一顿地说道:“小霂,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害怕。”
陈霂犹疑地问:“你怕什么?”
“我怕有朝一日,你对我也如对别人那般狠心,我怕我会万劫不复!”
陈霂像是受了刺激,又像是恐惧着什么,一下子松开了手。
元南聿越过僵立的陈霂,撩开帐幕,大步走了出去。
——
晟军大营在太原城外落霞山扎营,至今已有三月。
每日里除了牧马练兵,就再没做过别的,一副打算长期围而不攻的模样。这样做,一是为了迷惑叛军,让其放松警惕。二是让赵昶以为,朝廷粮秣充足,有足够的耐心与他们耗下去。
这些时日,晟军大营内只发生了一件事。
在鹤渡岭兵败被俘,后归降朝廷的叛将曹昂趁着夜色,夺了马匹,又杀了巡营的戍卫,从王军大营逃了出去。
陈名琛派出一路人马半路劫杀他,奈何此人功夫不差,将追杀他的人杀了个人仰马翻,他自己虽身受重伤,却命大的逃回了太原。
陈霂大怒,认为此事有损晟军颜面,命三军上下监督,若发现敌军细作或有意图叛逃者,一经证实,即刻军法处置。
政令一出,谁看谁都像是奸细。有些人贪功,或是惦记赏金的,便肆意举报身边可疑之人,后经证实许多都是子虚乌有之事,白费了精力不说,还闹得三军上下人心惶惶。
这些事,陈霂全看在眼里,却并不加以阻止。
夜空中,月色昏晕,星光稀疏,军中只散落点点零星篝火,除了偶有巡夜的士卒经过,周遭一片寂静。
陈霂回到帐中,向沈鹤轩问道:“这一招苦肉计,不知赵昶他们是否会上当?”
沈鹤轩道:“赵昶耽于逸乐,又年少轻狂,曹昂有心归顺朝廷,这次是他立功的好时机,想必他会尽力想办法,让赵昶相信他说的话。”
陈霂呷了一口茶,道:“想让赵昶相信我们‘歇兵避暑,秋凉再战’,现在正是时机,你且故意敞个口子,让那些刚抓到的细作自己逃了,他们拿着假情报回去,不信赵昶不上当。”
“是。”沈鹤轩拱手领命后,随即笑道,“若是此计可行,我明日便身披蓑笠,与官兵们到汾水上躬耕。”
陈霂见沈鹤轩身着白衣布裤,一副朴素打扮,那面若冠玉的清雅面孔上蓄了三寸青须,便是披上蓑笠,拿上锄头,也不像个农夫,反倒似个到人间幻化历劫的神仙,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晟军在暗中备战,其实从未止歇。
为避人耳目,陈名琛暗中命人从辽北又调来了两万人马,新运来的几尊大炮,也趁夜运到了山上,晟军练兵的时间并未明显增多,只是营帐内新起了几座帐篷,铸造兵器的声音昼夜不停。
反观叛军近日动向,赵昶对曹昂带去的情报信以为真,果真放松了戒备,除了派出部分兵卒据险立栅,防御敌袭,大部分将士被放出城外,解散为农,在平畴沃土的汾水流域耕田种地,放牛牧马。
放眼望去,满目尽是一派悠然自得的田园风光。
所谓兵不厌诈,朝廷不可能一直趑趄不前,而赵昶狂悖,却窥不破这层道理,实在是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