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有一抹亮光出现在无尽的黑暗里,星野悠追寻着那道光点一直奔跑,最后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口喘气。
    是梦啊。
    心脏猛烈地跳动着,身后大汗淋漓,可星野悠早已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
    思绪慢慢回落,星野悠回想起自己昏迷前最后的一幕,是凉宫千秋略带苦涩的笑容,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怎么坐着发呆”
    诸伏景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温柔地抹去星野悠额间的薄汗。感受着那抹温暖,星野悠梦的抱住了对方的腰,整张脸埋在他的胸口,似乎是要将自己埋入诸伏景光的骨血。
    诸伏景光没有说话,只是有节奏地拍打着星野悠颤抖的背脊。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此时的星野悠需要的只是支持,而非质问。
    星野悠的力气很大,勒地诸伏景光有些发闷。讲道理更闷的,应该是某个当鹌鹑的小女人。
    不知道就这么安静地待了多久,星野悠总算抬起了头。因为长时间捂着脸她有些缺氧,脸颊处布满红霞。
    “hiro。”
    星野悠低垂着头不敢看对方。诸伏景光没有强迫他抬头,而是低头去瞧她。
    如果你不愿意抬头,我就低头来看你。
    “我在。”
    你唤我,我便应你。
    星野悠的眼神带着慌乱,此刻的她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无比真实,也无比虚幻。她好像有些,分不清真假了。
    “你叫诸伏景光,你曾因为父母的事情患上了失语症...你最喜欢的食物是信州荞麦面,你最擅长做三明治...你小时候有个好朋友叫山村操,你门把回忆胶囊埋在长野边境线...”
    星野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查户口似地一点点说着诸伏景光的生平。虽然诸伏景光的面色很平静,但他的心里已经开始掀起惊涛骇浪。
    yuu说的,有些是他告诉她的,有些是她可以查到的。
    但那些自己都已经模糊的日常细节,小时候的细节,别说幼驯染降谷零了,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可当星野悠这么一说,那些尘封的记忆一下子鲜艳了起来。
    为什么,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yuu会那么清楚
    说完诸伏景光,星野悠又把降谷零的生平全部说了一遍。
    像小时候因为发色被欺负,收到宫野艾莲娜治疗的事情,zero跟自己说过,所以诸伏景光知道。他不认为zero会把这些事情告诉yuu,但不是没有可能。
    可那些详细的,关于zero父母的事情又是什么
    诸伏景光从没听降谷零说过他父母的事情,所以他也不确定星野悠说的是真是假。
    现在的问题在于,yuu想表达些什么
    “hiro,我是不是很可怕”星野悠颤抖着垂下了手,下一秒却被诸伏景光紧紧地握住。
    “为什么这么说。”诸伏景光的鼻尖抵着星野悠的鼻尖,又问了一遍,“为什么这么说。”
    星野悠的眼神中带着迷茫,以及轻微的害怕。
    “我知道那么多你们本人都不一定知道的事情,这不可怕吗”
    诸伏景光揩了揩星野悠泛红的眼尾,“你是yuu。”
    看似无厘头的一句话,星野悠却瞬间理解。
    因为她是yuu,所以不可怕。
    肿胀的酸涩感涌上心头,接着是鼻子,眼睛,星野悠感觉自己的视线不知不觉就蒙上了一层水雾,她什么也看不清了。
    诸伏景光轻叹一声,慢慢吻去星野悠眼尾的泪水。
    “别哭。”
    星野悠哭地更凶了,甚至还轻微地抽噎着,过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如果我说,我不是我,hiro你会害怕吗”
    诸伏景光捏着星野悠的下巴,被迫抬头的星野悠对上了诸伏景光那双认真的绿色眸子。
    “你是yuu。”而非yuu是你。
    星野悠瞳孔一震,将脸埋在诸伏景光的脖颈间,同时确保自己的话对方能够听清。
    “接下来我说的话,听起来会很荒谬,但都是实话。”
    诸伏景光听着星野悠把游戏的事情慢慢地讲了出来,又把她自己的生命,游戏的目的全部讲了一遍。从最开始几人接触到现在,点点滴滴,完完全全,都说给了诸伏景光。
    说不震惊是假的。
    哪怕聪明如诸伏景光,也不会想到自己对星野悠他们来说,其实只是一个游戏角色。
    这正是这个时候,他突然读懂了之前星野悠那奇怪的态度。
    看似和每个人都相处的很好,但却是不是透露出一种疏离的感觉。警校毕业前莫名其妙的失踪,又突然获得代号出现在组织。
    天台之上被发现身份,他早已做好必死的觉悟,却被yuu用什么方法瞒过了琴酒。他后来问过zero了,琴酒可是对着自己补了好几枪。zero不知道,但他知道那具身体就是自己的。
    琴酒可能留手吗,答案是否定的。
    还有之前,yuu说着要尝试喜欢自己,但却一直瞒着自己很多事情。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游戏啊。
    “所以,raki也是游戏玩家,本名凉宫千秋,还是个女人”
    星野悠闷闷地嗯了一声。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黑方的raki跟红方的yuu那么亲昵。因为两人不是兄妹,而是幼驯染啊。
    “我本以为chiaki跟我一样,就是玩个游戏的。但我现在退不出游戏了,而且之前他说的那段话也很明白。他就是这里的人,而不是跟我一样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