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娅脸上并没有什么喜悦或羞涩的神情。
    他眨眨眼：“我喜欢的真的是你，不是伊万斯了。”
    维娅这会儿倒是笑了，但似乎是气笑的，她抬起下巴，视线轻飘飘揭过：“嗯，所以波特，你移情别恋了。”
    “嗯？”詹姆没反应过来，他抓了抓头发，“额，我——额……”
    “但是我和伊万斯没在一起……”他最后小声说。
    “而且我是真心的！”
    维娅别过头轻笑，心里有些滑稽的喜悦——瞧这个男孩，他真可乐！
    她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好的，詹姆。但是我还不想谈恋爱，你还记得吗？”
    “什么？”詹姆睁大眼睛，几天前冷战的记忆回笼——不是吧！所以为什么？
    他一脑袋问号的样子很逗乐，维娅愉悦的请他留下来吃早饭：“看话剧的事我答应了，明天可以吗？今天我有点忙。”
    詹姆没打算把这茬揭过去，他堵到维娅面前，细细地看她，眼神雾蒙蒙地迷茫：“为什么？你不喜欢我么，不接受我的表白吗？”
    詹姆有点想拉住她的手，但他按捺住了这股冲动，看着维娅黑亮的眼睛等待答案。
    “你怎么确定我喜欢你？和你接吻就是喜欢你吗？”
    “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表白？给我递情书的人很多，但我并不打算回应。”
    维娅轻飘飘地说。
    她坐到那张书桌前，翻看起早先的图纸，洗漱完去工作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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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姆又被气走了。
    好奇怪，詹姆搞不懂维娅的逻辑是什么。
    他是能感觉到的，维娅真心实意地拒绝了自己，但并不是因为气愤。
    “她不是因为我喜欢过伊万斯才生气拒绝的，所以是为什么？”他向西里斯请教。
    詹姆还没收到昨晚的回信，幸好没有，希望西里斯还没开始写回信祝贺——多尴尬呀！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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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维娅比詹姆更能认识到，她和他，两个青春期少年，感情的浅薄。
    詹姆是个静不下来的男孩，精力充沛、活力满满，注意力很容易被其他东西吸引。
    维娅哪怕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掠夺者小团体，也能从相处里管中窥豹。
    一个自大的男孩会怎么谈感情呢？
    他横冲直撞的、孩子气的爱，在他健康的身躯、少年天才的灵魂里诞生。
    永远处在世界中心，就把那青涩的、浅薄的感情当成稀奇珍贵的玩意儿，哪怕全都给你，也只有小小一捧。
    如果再滑稽一点，上一秒还在接吻，下一秒就兴冲冲地跑去看热闹了。
    笑。
    而维娅，这个傲慢可爱的小女孩呢？
    她就比他聪慧多了。
    她从来都有最好的，
    无论是物质的富足还是能力品性的培养，无论是父母奶奶的拳拳亲情，还是与生俱来的绝佳天赋。
    你把你的全部拿来也没什么稀奇，更何况清浅的那样一小捧。
    更重要的是，其实詹姆也没有很吸引人啦！
    虽然他又高又帅，性格阳光又活泼，是永远不会有人拒绝的款式。
    但也没有非他不可呀
    ——她和詹姆的交情太浅了，他们在互相的人生里只掺和了一点点，被水流一冲就稀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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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姆百爪挠心，维娅毫不在意，
    而我们只要等等就好，随着时间往前走，会有些东西越来越牵扯不清。
    -
    短暂的冷战，莫名其妙就和好了，詹姆还记着看话剧的约定呢。
    这次也不走窗户了，故作大方地敲门，和埃塞尔奶奶问好。
    上楼，佯装无事一般嬉皮笑脸，要维娅别忘了带他。脸上竟然也没有黑眼圈，真的看不出昨晚气恼了一宿。
    维娅则是可有可无的姿态，有礼有节地安排好他，麻烦詹姆先等一等。
    詹姆当然是不在意等候的那几分钟，他只是又有点莫名委屈。尤其是看着维娅比自己更自在的表现，就像矮了一头似的，可恶！
    维娅从工作间出来，或许注意到了詹姆在独自生闷气，她稀奇地打量他一会儿，笑眯眯地招呼他出发。
    两人先通过飞路网前往沃里克郡城堡，再去沃里克郡内的埃文河畔斯特拉特福德小镇，那里是莎士比亚的出生地、皇家莎士比亚剧团的主场。
    虽然伦敦更繁华一些，但论起戏剧氛围是比不了莎士比亚出生地的。
    他们乘车前往皇家莎士比亚剧院，维娅手里捏着一张宣传单，最近几天，剧团会演出历史剧《亨利四世》上篇。
    詹姆凑过来看：“是什么英雄的复仇故事吗？”
    维娅侧了侧头，原来他还了解过点皮毛？
    “是一个老国王和他儿子的故事。”她摇摇头。
    詹姆从维娅手里接过宣传单看了一遍，当下就觉得自己不会感兴趣。
    事实果然如此，面对舞台上一群慷慨激昂的演员，詹姆在维娅身旁昏昏欲睡。
    看到哈尔王子与法斯特夫爵士在低级酒馆鬼混的时候，他临时振作了一番，附耳悄声道：“哈哈那个酒馆，像猪头酒吧一样破烂——我之前和西里斯去伦敦玩还讨论过呢，可惜没来得及去酒吧看看！”
    说着说着他也清醒了，拽一拽维娅的袖子，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他离得很近，热乎乎的吐息喷在耳侧，有点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