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作品:《阴间老婆今天也在努力转行

    骆老夫人怜爱地看着眼前的长孙,十四了,却因为体弱一直囿于家中,连私塾都没去过几天,都是将先生请到院里来的。
    大抵正是因为同伴稀少,才一直记得贺烈这个玩伴吧。
    “你若是想见他,就与你父亲提一提,兴许能再见着呢。”
    “给母亲大人请安。”一道男声从门外传来。
    然后是一道娇柔的女声:“娘。”
    正是楼涵润和骆华荷。
    楼行鹤站起身来:“爹,娘。”
    “哎哟,这来得不是正好吗?”骆老夫人笑了起来,“涵润啊,鹤儿刚才正提着呢,就是他儿时那个玩伴,贺烈,你还记得吗?”
    “贺烈?”楼涵润重复道,他颦着眉,像是在思考他是谁。
    “就是跟着老道长那个。”骆老夫人笑着补充道,“那孩子我瞧着不错,能来和鹤儿当个伴也好,不知道还能联系上吗?”
    老夫人这样一提,骆华荷便也想起来了。
    她掩着嘴笑道:“那段日子,鹤儿简直要变成牛皮糖粘在他身上了,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是急着要找贺烈哥哥,走的时候还哭鼻子呢。”
    楼行鹤越发尴尬,竟不知小时候的自己这般黏人。
    “衡之,不知道那位老道长还联系的上吗?”骆华荷问道,她今年也已三十有七,但岁月对她却格外优待,只在眼尾落下轻轻的两笔。
    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两道纹路就像温柔外露的痕迹。
    楼涵润盯着她怔愣了几秒。
    骆老夫人瞧见了打趣道:“这都十几年的夫妻了,还这么黏糊。”
    骆华荷低头抿了口茶,见楼涵润还盯着自己不免有些羞恼,轻轻咳了两声。
    楼涵润回过神来:“应是联系的上,是我疏忽了,鹤儿年纪不小了,不能老一个人留在院里。”
    “那可不是?”老夫人接过话来,“这孩子本就性子内向,从小到大也就这么一个玩的好的,不怪他梦里也记起来。”
    “梦里?”楼涵润将目光转向楼行鹤,他好奇地问道,“梦见了什么?”
    楼行鹤莫名心里一紧,许是年纪大了,有了些少年人的自尊,他并不想被父亲这样探视。
    “并没有什么,只是偶然记起了这个名字。”
    这时,拿着点心的楼行鹊从门外跑进来,看见一屋子的人。
    “阿嬷,娘,吃!”她高兴地唤起来。
    小姑娘年纪不大,已经知道要分享了。
    她被骆华荷抱在怀里,屋内一时其乐融融。
    好似方才一瞬间的冷凝全是楼行鹤的错觉。
    第109章 梦蝶
    又是暴雨倾盆。
    楼行鹤捧着一本书, 却迟迟没有翻页。
    昨个儿收了信,说是贺烈今日晌午就能到达宅院。
    可从昨晚这雨就突然来了,下了一天也没见有消停的意思。
    他心下莫名的烦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期待的太久了。
    屋内笨重的西洋钟发出“铛”的一声, 一只做工精巧的铜雀从中弹了出来, 发出悦耳的鸣叫声。
    楼行鹤抬眼,已是晚上八点了。
    他将手中的书放下,抬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是张叔的声音:“小少爷,贺烈到了。”
    他猛地起身,膝盖不小心磕到了桌脚。
    他为何如此雀跃?
    楼行鹤顾不得腿上的疼痛,一心只想见到等候多时的人。
    他打开房门, 就见檐廊转角处有一位少年正阔步走来。
    “贺烈哥哥……”
    他低声道。
    愣神之间, 少年已经行至跟前。
    少年剑眉星目, 虽还有几分青涩, 但已经能看出锋利的轮廓。
    他微微低着头, 仔细打量了楼行鹤一番,才道:“小少爷,你长大了呀。”
    小少爷。
    楼行鹤胸中涌起一股不知名的酸涩, 只烧得他喉咙发堵。
    这院内, 仆从几十,都把楼行鹤称作小少爷。
    但为什么只贺烈叫出来的不同?
    贺烈伸出手指在楼行鹤面前晃了两下:“怎么老是发呆?”
    “我一路赶来, 饿极了。”贺烈似乎是个极为不客气的主,他一边说着一边就往屋里走, “饭都没吃便赶来见你, 小少爷招待我一顿不过分吧?”
    一旁的张叔极有眼力见:“贺先生这是哪里话,我们少爷早早便吩咐我们准备好了饭菜, 一直温着,就等着您呢!”
    他说完连忙下去准备饭菜去了。
    屋内只剩下楼行鹤和贺烈两个人。
    虽然刚才脱口而出了贺烈哥哥,但实际上楼行鹤并没有想起什么关于贺烈的记忆,他站在房间内,见到坐在椅子上的贺烈,反而有几分拘谨。
    见那模样,贺烈不由发笑。
    “小少爷,这是你的屋,怎么好像你是客人似的?”
    他说罢,楼行鹤才想起主人的职责,连忙要去给他倒茶。
    “来,让我看看。”贺烈道,“说来也怪,咱俩也得有九年没见了,怎么我见着你还是跟昨日见到你一样。”
    楼行鹤没有说话。
    他没有对贺烈的记忆,却觉得眼前的人亲近无比。
    “客房我已经派人收拾出来了,就在这边过去第二间,若是你不喜欢,这院子里的房你再挑一间。”他低着头,有些讷讷地道,像是生怕惹了眼前之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