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作品:《恐同竹马他突然弯掉了

    他什么都知道,他知道别人喜欢他,但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并不在意,永远不会受到影响。笑的特别漂亮让别人觉得好像很有希望似的,却又毫不留情并且熟练拒绝。
    这种想法简直单纯到天真可笑的地步,但从某种程度来说又冷漠傲慢到残忍。
    段西越话到嘴边迟迟未说出口,他不敢赌,他也赌不起。
    失败带来的后果是他无法承受的。段西越尝试的温水煮青蛙效果甚微,从程渝那得来的反馈少之又少。
    他总会有忍不住的那天。
    眼看着厚厚的蚌壳终于被他撬开一条缝隙,结果其他人也来争这来之不易的松动。
    段西越心里压着火气,什么减弱增强的,最好统统滚远点。
    程渝摸了摸鼻子,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发现。”
    “他说喜欢你的时候,”段西越幽怨地看他一眼,“你说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呢。”
    后面这一句他几乎是咬着牙恨恨说出来的。
    他不在的时候全世界都觊觎程渝,一个两个组团挖他墙角。
    招蜂引蝶。
    程渝笑嘻嘻地说:“羡慕啊?”他那调侃的样子让段西越心里一梗,恨不得掐一顿他的脸消火,谁羡慕了?这人怎么能迟钝到这样。
    程渝不明显的弯了弯眼睛,声音轻缓,像在安慰他:“连面都没见过几面就说喜欢告白,我们明明是陌生人,他们一点也不了解我呀。其实应该喜欢的是只是想象中的我吧。”
    他的眼底是真切的惑然,带着几分不解说道,“为什么会轻易就说了喜欢呢?每个人的恋爱观不同,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件郑重严肃的事情,虽然我还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如果我喜欢上谁的话,只会在完全了解这个人之后做好准备才说喜欢。而且我只是喜欢他,我享受这种感觉,也并不是说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程渝的恋爱观是这样的,他得到的爱太多了,所以从来不缺选项。
    要让他选择,他只会接受一份最纯粹最珍贵、像钻石一样闪闪发光最漂亮又澄澈的爱意。
    那将会是世上最真诚完美的爱,比太阳还要闪耀。
    他把手中的盒子往空中抛着,段西越伸手接住。
    雨势渐渐小了,太阳重新从云层中露出来,微微的光芒落在程渝身上。
    程渝的酒窝浅浅旋在脸颊上,眸中通透干净的要命,说不清是开玩笑还是什么,“你放心啦,在你没有脱单之前,我肯定不会谈恋爱的。”
    段西越几乎是愣怔地看着他,对上他含笑的目光,颇为狼狈地收回视线。
    他心底埋藏已久的恶念,他为此挣扎的欲望,对上程渝透彻清澈的眼睛,在某个时刻好像无所遁形。
    *
    段西越背着程渝给段北斯打了通电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你教我的什么狗屁方法,一点用也没有。”
    什么距离产生美,需要给他私人空间,学会欲拒还迎,到时候直接把程渝拒到别人身边,他哭都没地方哭。
    段西越不得不怀疑这是他哥的阴谋诡计,挂了电话就把段北斯拉黑,向有感情生活的段北斯咨询追人问题,是他犯过最大的错。
    段西越日复一日的焦虑,眼底乌青,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极了。
    黏着程渝和保持距离这两种方式在他脑海中不断拉扯,把他折磨的日渐虚弱痛苦不堪。
    终于,不负众望地生病了。
    他身体素质一向好,谁看了都说句强悍,不像程渝小病不断,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程渝听到电话中他过分沙哑的声音时,愣了一下,“你怎么了段西越?”
    “有点感冒。”段西越穿着家居服,倚着冰箱倒了杯热水,滚烫的热水浮起雾气,他咳了两声,锋锐的喉结滚动几下,声音哑的吓人。
    最近天气降温,忽冷忽热,程渝在他的精心照料下好歹是安稳健康地生活着,但段西越却病倒了。
    程渝不由得感到几分抱歉,担忧地说:“你吃药了吗?”
    段西越闭着眼睛,揉着眉心,轻轻应了一声,听起来真是虚弱极了,把程渝的心都高高地吊起来。
    程渝也顾不上吃饭了,和对面学长说了情况,学长奇道:“多大人了生个病不能去医院吗?”但还是摆了摆手,“算了,你去吧,报告再缓几天交给我就行。”
    程渝急忙打了车回公寓。天气仍旧没有放晴,几日来都是阴阴的天,小雨连绵不断,空气常饱含水汽,昏暗阴郁。
    房间没开灯,厚重的窗帘遮住外界的光线,室内被笼罩在黑夜中,和天气一样阴且暗。
    程渝脱下外套,里面穿了件白色打底,薄薄一件,乍一脱下来还有些冷。
    他摸了摸手臂,拧开房门把手,小声地叫人。
    更为昏暗的房间,窗帘紧闭,除了电源有规律亮起的光线,此外没有额外的光源。加湿器沉默工作着,发出不扰人的白噪音,房间里安静到落针可闻。
    程渝动作小心地走过去查看床上人的情况,额头烫手,发烧了,温度应该不低。
    段西越睡着了,脸色苍白,睡梦中也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不快的事,没有因为生病露出脆弱的姿态,仍旧充满攻击性。
    他像是感受到额头上的温度和触感,似有所觉睁开了眼,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