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作品:《驯恶

    宴玦牙齿一紧,干脆张口咬在他侧颈上,虽然没破皮,但也留下一圈青紫的牙印。
    重尘缨故作夸张地喊了一声疼,却躲也没躲,只把人圈紧,反倒送得更近。
    等宴玦松口了,就把声音缓下来,柔声哄道:“在鬼域待不舒服,咱们就早点回去。”
    “好。”
    宴玦点点头,懒洋洋地倚住了。
    临走的时候,楼月归带宴玦去了她私藏的酒窖。
    中土四窖,各地偏藏,应有尽有。
    她是出了名的酒蒙子。
    “听阿缨说你生辰快到了,我不方便过去,提前把礼物给你。”楼月归眼皮上扬,甚是自豪,“自己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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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从回到妖宫开始,宴玦就异常沉默。
    夜晚的时候,穿着件单薄的里衣,独自站在廊上吹凉风。
    重尘缨从后面拥上来,嘴唇陷在颈窝里,用体温捂热他:“会着凉的。”
    宴玦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重尘缨便蹭他的脸颊,一点点往上移,然后掰过下巴,慢慢吻他。
    然后受不了别扭的姿势,猛地把他转过来正对自己,按在庭柱上,越来越凶,越来越狠。
    宴玦不温不火地承受了会儿,等他把自己架起来,手指扒上衣服的时候忽得偏过头,避开了亲昵。
    声音很沉,没什么情绪:“我不想做,很累。”
    重尘缨稍稍一顿,并没有多想,便直接把人抱回屋:“嗯,那早点睡。”
    可第二天早上,宴玦罕见得没跟之前一样赖在重尘缨身上不想起来。
    甚至在他醒来之前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
    重尘缨迷迷糊糊没摸到人,顿时就睁开眼,从床上惊坐起来。
    却看见宴玦穿戴完毕,正要出门,他见重尘缨醒了,便平淡解释道:“有点急事,就没叫你。”
    重尘缨觉得有些不对,却又没什么由头,便趿拉着鞋,急忙奔到宴玦跟前,拉着手,小声说道:“你今天还没......”
    宴玦顿了顿,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注意安全,我爱你。”
    重尘缨立刻就扬起笑,把人短暂拥抱:“嗯,你也是,我也爱你。”
    偶尔一次也就算了,可一连好几天,宴玦依旧如此。
    哪怕是和以往一致的表情、一样的动作,却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白日夜晚用同样的借口拒绝他,除了每天例行公事地说一句我爱你,再无其他交流。
    重尘缨知道原因,因为今年生辰将近。
    而去年生辰,让宴玦尤其痛苦。
    问题就在自己身上,重尘缨想要解决,也想要弥补。
    于是在某天晚上宴玦又要背对着他睡觉时,格外强硬地抱了上去。
    下巴垫在肩窝,低着眼睛,像是喃喃自语:“宴宴,去年是我不好,让你难过,让你伤心......”
    “能不能多依赖我一点,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想补偿你......”
    宴玦眼皮微动,听见重尘缨继续说道:
    “之前给你酿的酒喜欢吗?我在虚城院子里的那棵樱花树下埋了好几坛,你有挖出来过吗?没有的话我明天过去一趟,埋了一年多,味道肯定会更好,之后我每年都给你酿,专门用来过生辰好不好?”
    他的态度很诚恳,可宴玦依然高兴不起来,甚至觉得那根刺越扎越深。
    “......不用了。”宴玦应得很轻。
    重尘缨以为他还能再说点什么,可捱了半天,却什么也没等到。
    “宴宴,我......”
    他又想开口,但宴玦打断了他。
    “不用管我,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重尘缨彻底没了办法。
    宴玦依然没有改变,甚至在生辰当天,还准备去外面巡视。
    重尘缨赶在他起床之前醒来,手臂从后横捆住胳膊,把人紧紧箍在怀里,故意凶了语气:“不准去,今天哪里都不准去。”
    但没几秒就弱下来,低在耳边哄:“我给你过生辰好不好?”
    宴玦压着眼睛顿了顿,呼出口气:“不了吧,没什么区别。”
    他在妖族没有旧识,也没把自己的生辰告诉任何人,压根就没打算过这个生辰。
    重尘缨在后面抱着宴玦,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但也猜得到心情肯定不好。
    喉头滚动,不得已把自己搬了出来:“宴宴,你之前说过今天也是我的生辰,我想要你陪我一整天,行吗?”
    “......”
    宴玦没说话。
    重尘缨当他默认。
    然后趁热打铁把他拽起来开始穿衣服。
    “干什么?”宴玦眉头微皱,还是顺着动作把衣服套好了。
    重尘缨扬起笑,在他唇角印了个吻,然后便牵着往外走:“去李婶店里吃早食。”
    “李婶是谁?”
    “是界域里的海獭妖,学来了西洲的锅茶,做得有模有样,每天生意可好了。”
    天才刚亮,但李婶的店已经人烟沸腾,从最初的小摊贩到如今两层高的阁楼,一直生意火爆。
    李婶在楼上就看见了重尘缨,顾不得尾巴拖拽在地,急忙就跑了下来:“重大人您可算来了!再不来位置可就——”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重尘缨手上牵着个人。
    界域里谁不知道守域使是谁的人。
    一时间视线都不敢继续往后看,手上的帕子开始胡乱挥动,膝盖发软,差点就要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