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缘又忽而笑了:“开玩笑的。”
    洛起司一点也不信,勉强挣动,想要收回裙摆下的双腿,可沈渡缘轻轻地将脸贴到他小腿上,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沈渡缘低声呓语,如同信徒对神明许愿:“不要走。”
    洛起司:“……”
    逃到一半的纤细双腿悬在空中,好一会儿,羞耻又别扭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洛起司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他在心里痛骂了好多次变态,决定闭上眼,不再去看沈渡缘的动作。
    于是他的感官更加敏锐。
    ……
    第二天,婚礼彩排正式开始。
    但洛起司没有穿婚纱,而是一件很规整的合身西装。
    管家很意外,追问他是不是对婚纱不满意,洛起司嗫嚅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幸好司仪很快叫到了他的名字,洛起司匆忙跑开。
    直到上了台他才发现,台下居然还坐满了宾客。
    洛起司再也忍不住,偷偷问:“怎么客人也要跟着彩排呀?”
    沈渡缘很自然地说:“贵族礼仪。”
    洛起司不禁感叹:“贵族也好累啊。”
    沈渡缘轻笑一声,捏着他的下颌,在铺天盖地的掌声与祝福中,落下一个郑重的吻。
    那天晚上,沈渡缘睡得特别沉。
    洛起司趴在枕头上,盯着他瞧。
    别人可能看不出,不过他总觉得,沈渡缘像是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整个人都踏实了。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洛起司由衷地为此高兴。
    忽然想到什么,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那只旧旧的破相机。
    然后对准沈渡缘熟睡的面孔,按下快门。
    闪光灯早就坏了,所以没有惊动任何人。
    洛起司喜滋滋地查看着里面的照片,又翻到很久以前,偶然拍到沈渡缘的一幕。
    那时的沈渡缘还很年轻,虽然总是微笑,眼角眉梢却明显有着年轻气盛的锐气。真奇怪,以前他从没发现过。
    只可惜,里面关于沈渡缘的影像并不多,删掉其他不相关的照片后,留下的仅有四五张。
    不过没关系,以后会有更多的。
    洛起司担心这个相机会让沈渡缘想起一些不高兴的事,决定将其作为自己的小秘密,偷偷藏起来。
    他重新趴回枕头上,脚丫在空中晃来晃去,满怀期待。
    都已经体验过婚礼流程了,沈渡缘什么时候才会向他求婚呢?
    想起昨晚越界且难以启齿的一幕幕,洛起司猛然垂眸,眼底因羞红而显得异常水润。
    只是彩排都这样、这样……
    洛起司咬着唇,逃避地想,还是晚一点吧。
    第三十六章 if线:人妻
    结婚当晚,洛起司的丈夫死了,死于一场火并。
    于是,洛起司的位置变得非常尴尬。
    他出身不好,贫穷困顿给了他一身的心眼子,绞尽脑汁终于钓到一个优质男。
    这个成功堪称洛起司人生中的一抹亮色,照亮了前路的一片坦途,他可以大胆地忘却过去的无尽苦闷。
    可婚前他有多期待,听见死讯的那一晚,他就有多无法接受。
    所有努力都打了水漂也就罢了,还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
    来不及伤心,洛起司必须打起精神。
    死去老大的新婚妻子,他既无丈夫可以依赖,也没有子嗣可以抚养,随时可能被赶走。
    唯一的办法,就是伪装成忠贞的寡妇。
    ——在极度标榜忠诚的组织内,这是一个极受推崇的人设。
    洛起司对亡夫算不上有多少感情,但一点也不想过回困顿的生活。
    何况,还有一个人虎视眈眈,时刻准备着将他赶走。
    那人就是组织二把手,沈渡缘。
    这个人有一张温柔文雅的脸,气度不凡,行为举止、接人待物处处透着讲究。
    说实话,他更像某个贵族的接班人,而非这个象征暴力的组织中。
    沈渡缘对谁都是谦和有礼的,唯独对洛起司,他毫不掩饰眼里的厌恶。
    “可以为了钱付出一切的人罢了,忠贞?我不信。”沈渡缘曾这样说。
    当然,除了对洛起司这个人的厌恶之外,老大已死,沈渡缘作为原本的二把手,蠢蠢欲动要上位,要如何处理老大留下的遗孀,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玩味的事情。
    不仅是洛起司,还有其他尚不服从的遗部。
    总而言之,这句话也许是真心话,也许只是一种表演。
    洛起司也得表演,表演出愤怒和厌恶,放话要和沈渡缘势不两立。
    没人知道,他内心却更多的是被说中的恐惧。
    因为……他的确有一个出轨对象。
    说是出轨,并不准确,因为洛起司还没有见过对方。
    起初只是一条发错的短消息,后来误打误撞越聊越多,那时丈夫刚死,洛起司天天生活在不安之中,将那个陌生人当成了唯一的精神支柱。
    两人聊天的内容从早餐午餐,冷暖寒热,变成了诗词歌赋、人生理想,当洛起司克制不住地问他叫什么名字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对方。
    对方沉默了很久。
    洛起司不住祈祷,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祈祷些什么。
    他希望对方没有察觉自己暗藏的情意,又期待对方能够响应这份苦苦压抑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