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接着说下去,却被席澍打断:“干爹,是我哄骗阿晏的,上辈子是这辈子也是,如果要怪就怪我,您安息。”
    余晏眼角不知何时湿润了起来,“谁都不怪。”
    他们絮絮叨叨到了太阳要落山的时候,把父母和长兄嫂子侄子的墓都一一清理了遍,也奉上了祭品。
    该到回去的时候了。
    席澍和余晏并肩走在小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他蓦然朝左上方指了指,“你知道那块山头叫什么吗。”
    余晏好笑,他幼时和老师学金石学括地,这岂能难得倒他。顺着手臂眺望过去,“那应该是汉宣帝杜陵,小时候我还跟先生去走访过呢。”
    “啧,难不倒你。”席澍光是摇头,“好容易知道个地方,之前跟同事追盗墓贼来过这附近。”
    这儿很空旷,颓草绵延数里,仿佛繁忙城市中的另一个世界,余晏深吸一口气,不由得想像孩童时一般,和席澍在墙角下比谁跑得快。
    他丢下一句话:“老规矩,谁跑得慢。”从前是谁帮忙写课业,那现在,“谁晚上睡沙发。”
    余晏不等席澍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往车的方向跑。
    席澍既不想余晏睡沙发,也不想余晏睡沙发,他从喉咙里闷出声笑,摇了摇头追上去。
    “你又耍赖。”
    隽永的土地上,奔跑着异世而来的人。
    他们朝热闹中奔赴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