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不在。
    照顾好阿姐便是他的责任。
    “只要长公主高兴,你的福气还在后头。”
    “不过若是你心怀不轨……”
    邢奕风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萧韶鄞。
    嗯……
    比当今圣上还恐怖。
    邢奕风自认也不心虚,却总觉得心里发毛。
    “臣定当尽心照顾长公主。”
    萧韶鄞并未表态,他从来不信人嘴上说得话。
    邢奕风在左千牛卫中郎将的位置上坐了两年。
    一直到乾元帝忽然宣布退位。
    期间和公主也没什么太密切的交集。
    两人发乎情,止乎礼。
    至多不过偶尔能相见时,长公主冲他笑一笑罢了。
    足够他回味许久。
    还有乞巧那日,长公主送了他一个同心结。
    还被二皇子瞧见了。
    正当邢奕风以为自己离死期不远时,竟莫名又升了一品。
    前左千牛卫大将军在逼宫时牺牲。
    而他那日正好被调往城西巡营,躲过一劫。
    所以他顺其自然继承了他的位置。
    邢奕风也知道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肯定有人在背后推他上去。
    他也猜得到是谁。
    但他怎么都无法想象看似羸弱不起眼的二皇子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邢奕风只能更谨慎地当差。
    生怕因为自己牵连长公主和二皇子。
    更奇怪的是本以为新皇多少对他有几分忌惮,但新皇竟并未刻意刁难他。
    也只说让他好好照顾长公主。
    邢奕风实在摸不透这些皇家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照顾长公主,他心甘情愿。
    邢奕风数着日子算自己什么时候能娶长公主过门。
    没曾想竟让他撞见皇后呵斥长公主的一幕。
    邢奕风当即便确定皇后不是什么好人。
    以后要更仔细地保护长公主。
    直到公主双十年华,邢奕风终于娶到了她心心念念的人。
    “你傻愣着做什么?”
    新婚头一遭。
    姩姩本来也是羞的。
    但遇上这么个呆头鹅似的丈夫,姩姩那点紧张倒都散尽了。
    明明平日里板着一张脸,怪威风的。
    千牛卫里的人都怕他。
    “臣……”
    婚礼前学的那些邢奕风给忘了个干净。
    一身红嫁衣衬得公主比花还娇。
    叫人不敢碰。
    怕碰坏了。
    “臣什么臣?”姩姩带上了两分娇嗔,“歇息吧。”
    “是。”邢奕风亲自替姩姩脱去发冠。
    相拥之际。
    二人感受着对方如鼓的心跳。
    邢家人本来还有些担心不能让公主满意。
    没曾想公主竟半分没有架子。
    亲自来敬了茶。
    趁着姩姩不在的功夫,邢母瞪着自家儿子,“你怎能让长公主来向为娘请安?”
    “长公主执意要来,儿子也无法。”
    邢奕风表面无奈。
    实则欢喜到了骨子里。
    姩姩进门没多久便有了第一个孩子。
    都怪那呆子日日缠着她。
    不过她本就出嫁得晚,寻常女子这时候早该生育过了。
    姩姩这么一想倒觉得也挺好。
    她不许邢奕风纳妾,总不能不给邢家留后。
    后来姩姩初怀孕的紧张愣是被邢家人给抚平了。
    尤其是邢奕风。
    自打见过她孕吐以后,他就开始如临大敌。
    他母亲亦是将太医的嘱托记得牢牢的。
    姩姩七八月的时候,邢奕风恨不得十二个时辰守着。
    不过却没有他施展拳脚的地方。
    时鸢姐姐和沉鹭姐姐打知道她怀孕便赶来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时鸢姐姐仍是在宫里当差。
    不过不在哪个主子手底下。
    沉鹭姐姐出宫嫁了人,孩子已有三岁。
    见着她们姩姩便仿佛觉得阿娘还陪在自己身边。
    倒也不觉得怕了。
    吉羊和力宝也来看过她好几回,若不是她拦着,他们都想把她接回宫里去。
    邢奕风敢怒不敢言。
    只在晚上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像小狗似的。
    姩姩也不知道他平日紧绷着的脸是怎么做出这种神情的。
    “你宽心吧,我不会回宫里养胎。”
    邢奕风这才安下心来。
    “不必按了,你也早些歇息吧,明日还得去宫里当值呢。”
    邢奕风却是不听。
    “还肿得厉害,不按松泛怕晚上抽着。”
    “那你上榻来按吧,蹲在下面怎么舒服?”
    邢奕风微微脸热,上榻闻着公主身上的味道,他难免心猿意马。
    不过公主发话他总是要听的。
    姩姩怀孕虽也受了些苦楚。
    但身边的人比她还受累。
    她反倒不觉得如何了。
    这一胎也争气,发动以后一个时辰不到就生了下来。
    孩子被裹上襁褓放在她身边。
    小小的一点儿。
    这是她和邢奕风的第一子。
    邢奕风不等产房清理完就冲进来守在她床前。
    握住她那只手手心全是汗。
    姩姩轻笑,“倒像是你生了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