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作品:《疯批影后的老婆是只猫

    “是。”
    “……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地回来找我?”
    这一回,换作云恕思索。
    她看着周云汐的目光安静而温柔:“人类有句话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周云汐在唇齿间呢喃了一遍,点了点头,平静道:“只是报恩?”
    云恕一愣,抿了抿唇。
    她的某种翻滚着浓烈而复杂的情愫。
    周云汐听见她说。
    “我爱你。”
    第一次收留她,是下意识的报恩。
    可这一次,她竭尽全力地回到她身边,却绝非只是报恩。
    情愫在她们互相陪伴的那些年岁里暧昧生长。
    周云汐放不下。
    她也放不下。
    这还是周云汐第一次听见云恕这样热烈的告白。
    可惜是在这种语境下。
    周云汐想笑来着。
    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再为难自己。
    随着这句话出口,云恕看起来如释重负,没有血色的脸庞近乎透明,而她的呼吸却越来越粗重。
    周云汐按动了床边叫医生的响铃。
    赶在医生到达之前,她终于说出了口。
    “你不爱我,就不会死是不是?”
    云恕愣了愣,微笑着摇头:“不是这样的。”
    “确切的说,是当我向往成为一个人类,我就拥有了变成人的能力;但当我太过想要成为一个普通人,我作为猫的本体就会衰弱,直至死亡。”
    周云汐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
    一群医护人员蜂拥而入,按着呼吸困难的云恕做急救。
    周云汐被挤到一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发生。
    她仓皇又无措。
    她又像是回到了最无助的少年时代。
    无枝可依、无处可去。
    可这次不会再有一个云恕对她伸出手。
    周云汐想。
    ——云恕啊,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呢?
    ——如果是爱让你一次又一次长出血肉,一次又一次奔赴注定没有结果的重逢,那么……我呢?
    ——爱带给我重逢又让我分别、让我欢愉又让我痛苦,更让我,看不清前方的路。
    第67章 带她回家
    周云汐的日记。
    “三月二十日, 晴。
    云恕又昏睡过去了,不知道下次醒来又是什么时候。
    我开始希望她忘掉我。
    我宁愿她永远是一只猫,平平安安, 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
    “三月二十七日,雨。
    医生给我发了病危通知, 我翘班了,去了医院。
    抢救成功了。
    但我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我怕我多靠近她一步, 死神就离她更近一步。”
    ……
    “四月一日,愚人节, 多云。
    我做了一个梦,又一次梦见她将要离开我。
    这一次她又将杳无音讯。
    而我, 又只能无望地守着她会归来的承诺。
    今天去医院看她。
    隔着房门,隔着玻璃,我看见她说很多遍的‘我爱你’。
    我也爱你。
    可我不敢出声。”
    ……
    “四月三日, 晴。
    我决定不再期待重逢。
    如果要分离, 那就道别,不说再见。
    那么多年, 我固执地站在原点等一个杳无音讯的人回来。
    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
    可回来的人是她,却又不是最初的她。
    这是云恕的新生。
    却好像将我留在了过往。”
    ……
    “四月十日, 小雨。
    《锁金枝》顺利上映了,云恕也有力气下床走走了。
    这可真是个好日子。
    我想抱抱她。”
    ……
    周云汐其实没有写日记的习惯。
    只是, 当云恕的生机随着时间流逝而不可挽回的逝去,周云汐没有留住时间的办法, 只好用日记篆刻些许时光印记。
    她近段时间沉默却温顺。
    经纪人方小树第一个察觉她的变化。
    她看不过眼,去了医院告诉云恕, 希望她帮忙劝劝。
    云恕隔着玻璃看着表情麻木的姑娘,却是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她的目光中透出哀求。
    周云汐看着她的唇瓣翕动,动作缓慢,一遍遍地诉说她的请求。
    “带我回家吧。”
    其实云恕的状态很差。
    她的身体指标不明原因地从完美滑落至虚弱,接着是时间越来越长的昏睡和数不清次数的抢救,才勉强维持住了她的生机。
    这样查不出缘由的疾病让各大专家都跃跃欲试。
    他们提出边做实验检查,边研究给她治病。
    周云汐险些同意。
    但理智回笼后,她还是悲哀地意识到云恕猫的身份不能被发现。
    任何万一都不能有。
    否则这种超自然的存在一被发现,她就会立刻失去云恕。
    云恕也不肯再接受治疗。
    人类维持生命的手段固然有用,强行延续生机的过程却太痛苦。
    周云汐看着她苍白又瘦削的脸庞,指尖不自觉地抬起,却只落在了冰冷的玻璃上。
    她也哀求:“就当为了我,不要就这么放弃。”
    病房隔音效果还不错。
    隔着玻璃,隔着大门,她们只能听到细微的声音,在嗫嚅着各说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