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太宰治发自内心的笑起来:“谢谢。”
    “再见。”
    他苦恼地质问他自己的多次失言。
    “再也不见。”
    “织田作。”
    第51章 琴酒只是
    等太宰治从酒馆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琴酒靠在一旁,修长的手指夹了根烟,树影婆娑,轻佻着双眸,朦胧的烟雾模糊着侧脸轮廓。
    太宰治出来。
    琴酒抬眼。
    “聊完了?”
    太宰治啊了一声,随即弯弯眼睛:“见完老朋友了。”
    他喝了点酒,不太多,不至于醉过去,但是飘洒的气息都是热的。
    琴酒:“接下来去哪?”
    在询问他的意见。
    很主动的。
    察觉到这点的太宰治有些得意,又想起身上搭着的有着男人气息的外套,心情更好。
    “不知道。”太宰治悠悠地,没什么语调。
    他本来就不是个主动的人,挑起话题也非他擅长。
    总归是笑一下吧。
    可扯了扯嘴角,竟一下没笑起来。
    他常常喝酒,尤其在独自处在港.黑大楼的夜晚里,他常常拎过身后酒柜里的威士忌,拿出一个垫子,浅酌一杯。
    后来,望着格外明亮的月亮,他没由来的,起了喝红酒的念头。
    两种酒,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他总觉得后者不合他意。
    但那天晚上,他喝了许久。
    一杯接一杯。
    就像那天一样的冲动,太宰治把视线放在琴酒夹着烟的左手上。
    琴酒,是个左撇子。
    他忽然道:“你带我走吧。”
    “去你想去的地方,我跟着你去。”
    是说愣了愣也好,还是恍惚也罢,太宰治自己是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迷茫状态,表情、神态,那感觉就像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像是快哭了。
    但眸底是空的。
    空荡荡地。
    琴酒烟瘾很重,大多数一根烟抽完,但他现在把烟头摁灭在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让司机把车钥匙给我。”
    “我带你走。”
    太宰治听见琴酒这样说。
    *
    是一个拍卖场所,琴酒都没多言,直接以最高价竞拍回自己的保时捷。
    换车,拿钥匙,取车。
    几个动作全程不过几分钟。
    太宰治坐在保时捷里,看着琴酒把安全带扣上:“你怎么不把别的车都买回来。”
    身披着大衣,满脸新奇,停车场的灯光莹莹照在他脸上。
    不光是车,太宰治给他的那几张卡,把这里买下来都不为过。
    琴酒余光分他一眼,也可能是在看倒车镜。
    “用它。”
    “习惯了。”
    “其他的。”琴酒哼笑,“没所谓。”
    太宰治理解:“念旧。”
    琴酒顿了一下,这几天中唯一地反常抛回话题。
    “我要是喜欢一个东西,我能一直喜欢。”
    他望着愣住的太宰治:“别的,我都不要。”
    刹车,倒车。
    尖耸的红褐色屋顶,内庭式与围柱结合,黑色大理石铺平,四周墙壁在地毯上投下暗沉阴影。
    看着很复古的一个地方。
    谁能想,也是一个酒馆。
    服务员轻车熟路地打着招呼:“还是原来的老地方吗?”
    琴酒点头示意。
    太宰治飞速嘟囔了一句,虽然琴酒没听清,但不妨碍他猜到原句。
    “原来和小蛞蝓喝酒的地方就是这里啊。”
    那是谁?
    是中原中也。
    恍然想起老友名字时,还有些大梦初醒。
    这是真实写照,至少琴酒现在就是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一场大梦,全身飘飘的,有种植物人复健的感觉,身体始终在运转,但是意识刚刚回来。
    再想起陈年往事,可不就是大梦初醒。
    也许是有所契机,又或者是从苏醒后世界格外的一马平川,按时运转。
    他想起了世界复苏之前的全部事情。
    起因,是从太宰治送他回来的那天夜晚,他因太宰治回去调查生平,却无意识翻到了自己的档案记录。
    论电子,他更胜一筹。
    结果,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他的记忆是从十六岁开始,之前的仿佛被人刻意抹去,之后的则是被太宰治营造出来的温情世界蒙蔽。
    所有的,包括为组织做事——他看见了太宰治满心迁怒地毁掉了组织。
    毕竟,他曾经在那里痛痛快快地死了一次。
    以现在的琴酒绝对不会做,但十八岁的自己的确为了一个人甘心赴死。
    傻缺。
    他评价道。
    结果,翻到之前世界的记录。
    画面正好停留于太宰治从高空一跃而下的画面。
    带着他那被森鸥外赠予的、令人发笑的红围巾。
    并无一丝悔意。
    倒像是蓄谋已久。
    曾经祝他死后无人收尸、自己游走在世界边缘的太宰治也曾为他殉情。
    那样的热烈、自由。
    原本就扯不清他们的关系,现在更是像毛线团一样撕扯不开。
    估计,几辈子都算不清了。
    也傻缺。
    琴酒烦躁地咬了咬后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