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渊这才舒了一口气,一边往回走,一边与景姣姣说起家中的事情。
    因为成亲,他向宫中告假两天。
    这两天,成渊基本上与景姣姣形影不离。
    第三天一早,成渊早早起来准备上早朝,姣姣想要起来相送,被他按回了床上。
    “昨日劳累,莫要起来折腾了。”
    他笑容灿烂满足,临走之前,不忘叮嘱景姣姣。
    “姣姣,你等我回来,到时候与你一起回门。”
    “好。”景姣姣睡眼朦胧地答应一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成渊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忍不住唇角上翘,小声感叹道:“成亲真好啊!”
    他不舍的在景姣姣脸上亲了又亲,被景姣姣“愤怒”的挠了一爪子,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却没想到,这一走,景姣姣等到日上三竿,也没有等到成渊的身影。
    反而靖远侯府的侍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成家,把成家内宅女眷保护起来。
    “小小姐,在下奉侯爷的命,保护您的安全,请安心等待,不要出门。”
    景姣姣心里一紧,小声询问,“怎么了?可是宫里出事了?”
    不怪她会这么猜,昨日她成亲,按照她对萧承乾的了解,绝不会那么安静。
    除非是出了什么事,把萧承乾的脚步绊住了。
    她眼神流转,猜测道:“难道是皇后娘娘出事了?”
    听说近些日子太医几乎守在皇后宫中,众人都猜测,皇后怕是不好了。
    侍卫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声回:“不止。”
    “是那位。”侍卫谨慎地指了指天。
    景姣姣大惊失色,强忍住到口边的惊呼。
    竟然是圣上出事了?难怪成渊未曾回来。
    她压下心里的震惊,没有惊动成府的众人。静静看着侍卫们隐藏在成家宅院之中。
    ……
    此时,承乾宫内。
    皇上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昨日看着还精神健硕的人,今日就出气多进气少,像是一夜之间被人掏空了精气。
    与此同时,萧承乾的朝服内,已经悄然换上一身白色缟素。只是这丧服却不是为了皇上,而是凤栖宫内的那位。
    事发突然,昨日萧承乾刚离开,皇后娘娘就暴毙而亡。
    因此时情况不明,消息密而不发。
    骤然失去亲母,萧承乾像是没了主心骨,惶然之色差点摆在脸上。
    太子妃江攸静温柔地为他斟上一杯温茶,小声安慰几句。
    “殿下节哀,若是皇后娘娘看到您这般伤神,怕是泉下有知,也会伤怀。”
    “嗯。”萧承乾看着皇上的脉案,头也没抬。
    江攸静斟茶的手顿了顿,手指在两只茶叶罐上逡巡了一下,又收了回来。
    她咬了咬唇,试探地抬起头。
    小心询问道:“殿下,妾身刚刚收到消息,殿下打算纳侧妃,可是真的?”
    萧承乾总算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眉头紧锁,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
    冷声道:“没错。”
    “你已经得偿所愿,得到了太子妃之位,其他不该你奢求的,不要妄想。”
    他语气中满是警告。
    想到江攸静隐瞒景姣姣提前婚期一事,便如鲠在喉,忍不住想要迁怒她,刺伤她,报复她。
    江攸静果然眼底浸泪。
    她受伤地垂下头,“殿下,难道妾身对您的心意,您真的不知晓么?”
    “妾身也是个女人,也希望能得到夫君的怜爱,我嫉妒景姣姣有什么错?”
    “她若是爱你,便不该计较名分,也不会那么快的另嫁他人!”
    萧承乾脸色凝重,怒喝道:“闭嘴!不要跟孤提姣姣!你不配提姣姣!”
    “若不是你横插一手,用丞相府的权势相逼,姣姣也不会与孤产生隔阂。”
    听到这话,江攸静震惊的抬起眸子。
    “殿下怎么能这么说?”
    “若不是殿下想要得到丞相府的支持,也不会求娶我。说到底,还不是殿下您自己贪心,既要又要。”
    “却没想那景姣姣是个执拗的,竟然狠心彻底断绝情意。”
    “如今殿下没有达成所愿,倒是怪起妾身来了。”
    萧承乾被人拆掉最后一层遮羞布,顿时恼羞成怒,手中的脉案狠狠摔在地上。
    “放肆!你怎么和孤说话呢?这就是你丞相府的家教不成?”
    “江攸静,若是你不想做这个太子妃,丞相府有的是人想要替代你。”
    江攸静浑身一震,脑中一片轰鸣,那一刻,她四肢都是软的。
    看着萧承乾冷漠绝情的样子,江攸静心里最后一丝希冀消失,她拳头紧攥,手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濡湿浸透,隐约透露出一丝苦味儿。
    片刻后,江攸静手心放松,陡然冷静下来。
    她给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随即利落地跪倒在地,认错道:“妾身知错。”
    江攸静额头紧挨着地面,身子微微颤抖,像是极度伤心无措。
    萧承乾心里的恼怒消了一些,坐在桌案后没有说话。
    此时,江攸静的贴身侍女端来一盏温热的茶水,小声道:“太子妃。”
    江攸静这才红着眼睛抬起头,恭敬地举起来。
    “殿下,妾身一时糊涂,乱了阵脚,请殿下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妾身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