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越南
作品:《亡命枭徒》 童颜一宿睡不着,索性起来准备早餐,李凯文看到她在厨房惊讶了下。
平日里都是他掌勺,对她刻板印象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但尝了口那碗热腾腾又养胃的猴头菇粳米粥,这才发觉小丫头厨艺真不错。
她给每人煎了两个完美的太阳蛋,榨了热豆浆,比起往常吃的叁明治和蔬菜沙拉,这样营养又健康的热食才符合九州人胃口。
吃完早餐,他们动身去了港口。
船早已等候在此,差不多六小时抵达越南境内,接应人是陈卓,下了船开车前往西贡后已经傍晚。
童颜看见别墅门口站着一大一小。
虽只有一面之缘,但她一眼就认出了陈绍安,而他身后站了个小姑娘,怀里抱着泰迪熊玩偶,好奇地探出半个脑袋。
见她们下车,小姑娘立刻往前小跑两步。
“姐姐好,我叫李……”她顿了下,偷摸摸看了眼旁边的大人,然后改口:“陈予初,你可以叫我饱饱。”
这小心翼翼的模样,童颜觉得和自己有点儿像,她开了句玩笑:“你好你好,我叫童颜,可以叫我饿饿。”
“妈妈说我小时候喝完奶总打嗝,所以叫饱饱。”饱饱比较自来熟,天真地问:“你是因为总肚子饿,所以叫饿饿吗?”
“没错。”童颜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甚至挽来小洛做介绍:“她叫撑撑。”
饱饱还真信了,思忖她们挺有缘分。她一手牵起陈绍安,另一手夹着玩偶牵起童颜,一副小主人样子:“饿饿姐,撑撑姐,你们坐那么久车饿了吧,快进屋,我准备了有很多好吃的。”
说着就往别墅走,直接无视了后边负责搬行李的两个大男人。
“听到有女孩要来家里做客,陈饱饱最后一堂课直接翘了,看给她激动的,都不叫人了。”陈卓边说边看她们进了屋,随后问身旁的李凯文:“现在什么情况?”
“不清楚,屿哥让我先把人带这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李凯文神色凝重,“估计逻国有情况要发生。”
“不用担心,只要当家的还在,变不了天。”
李凯文点了点头,提起行李箱拉杆大步走去,“肚子饿扁了,有啥事吃完饭再说。”
见他心态一下好得像来度假似的,陈卓好笑地扶了扶镜框,跟了上去。
客厅里,俩女孩已经坐在了餐桌上,那陈饱饱连里衣都没自己洗过的人,竟然主动帮忙盛好了饭,接着为她们倒了热汤,还把盖在菜碗上的盘子一一拿开。
再看自己给自己倒水的陈绍安,陈卓头一回感觉这男人在外甥女面前成了个透明。
此时香味钻入鼻腔,童颜的肚子立时咕咕作响,她朝李凯文喊道:“朋友,快来吃饭。”
“好勒,我这眼睛都要饿出星星了。”李凯文将行李箱交给佣人,走去接过饱饱递来的碗筷,还夸了一句真懂事。
晚餐有越南菜和九州菜,六荤两素两汤,六个人吃有些多了,不过招待客人按了十全十美的寓意,瞧得出重视。
只是童颜本身就对陈卓没有好印象,见他在对面坐下,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又是带着审视意味,莫名就紧张起来。
所以还没等主人说话,她便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小洛碗里,接着又夹了一根青菜。
“江叔叔怎么没和你们一起过来?”饱饱说话惊到了童颜,让握筷子的手不自觉一颤。
青菜掉在餐桌上,她有些无措,“他在外面忙。”
“江叔叔确实比我小舅舅都要忙,叁天两见不着人。”饱饱拿起筷子夹了口干净的青菜放她碗里,然后招手示意佣人清理掉桌上污渍。
但童颜意识到了刚才不礼貌的行为没有动筷,还是等陈绍安说了句“吃饭吧”,她才喝了一小口汤。
小朋友就不会考虑太多,想到什么说什么。
这会儿饱饱吃了两口米饭,转头问身旁的人:“小舅舅,晚上我可以和饿饿姐和撑撑姐一起睡吗?”
陈绍安闻声看向她,神色语气都很温和:“一张床睡不下叁个人。”
饱饱听懂他不允许,却还争取:“可以去我房间,我的床很大,能睡叁个人。”
话音一落,气氛紧绷起来。
水晶吊灯的光折射在陈绍安的镜片上,为那张斯文的脸添了一层阴影。他依然温和,童颜却有种冷涔涔的感觉,自然察觉出他不乐意那句话。
可饱饱一点儿不害怕,犟着脸与他对视,在无声宣告自己的要求。
桌上的六人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李凯文咀嚼的声音,就这么沉默了几秒,一道干呕声打破现场。
童颜倏地看过去,见小洛捂着嘴气色不太好,“你不舒服吗?”
“坐船又坐车,头有些晕。”小洛扯了张纸巾,“我就不和你们挤了,我睡觉不老实还说梦话。”
“嗯?不是我老蹬被子滚来滚去,你还说我睡着了唱歌嘛?”童颜皱起眉,凑到她耳边,“你是不是嫌弃我吵你睡觉!”
小洛错愕,“没有……”
话音未落忽然传来“噌”地一声。
“好厉害!”饱饱端着碗滑坐到了边上空位,根本不管那位舅舅眼神变得不悦,“撑撑姐,一会儿睡觉你唱歌给我听,我给你讲我被江叔叔解救的故事。”
“他还救过你?”
饱饱点点头,“你想听吗?”
童颜下意识看陈绍安,见他没有了方才的不善,只在与她对视后拿起一片春卷皮,似乎默许了她们俩一起睡觉。
于是微微偏头扫了眼旁边的饭碗,发现夹给小洛的那块红烧肉一口未动。
当即明白了什么,童颜收回目光,在桌下握了握小洛的手,“可以是可以,但你要乖乖吃饭。”
“okk。”饱饱又噌地坐了回去,那被包好的春卷顺势进了她的碗里。
感情真好。童颜有感而发,进门前还觉得饱饱惧怕这位小舅舅,现在瞧着真是亲得不能再亲了。或许还是舅舅“怕”外甥,和自己一点儿都不像。
比她面对江屿的眼睛,胆子大多了。
一看就是在爱里呵护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