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们并不是只有地球一个基因实验基地，其他星系也有。不过这些星球都是我们普旦尔独自寻找的，并没有进行联合实验，所以进度非常缓慢，也没有研究出智慧生命体。”
    听着桑晚的话，许初岁有些不理解。
    既然已经研究出智慧型生物，为什么不干脆复制过去？
    这么想，她也就这么问了，“你们为什么不把人类弄到其他星球繁衍？”
    桑晚闻言轻叹一口气，“初岁，你想得太简单了。”
    她顿了顿，呆呆的看着前方，像是在回忆什么。
    “地球之所以能成为我们选择的实验母星，是因为在我们之前，已经有未知的高等生命体在这颗星球上做过生态规划。”
    “也就是说，地球本身就拥有极其完整而丰富的碳基生态系统，从微生物到大型哺乳动物，各类生态都有，还有成熟的食物链架构，这些都为我们后续的基因实验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基础。”
    “想再找到一颗这样完美的星球几乎不可能伊希亚联盟派出过无数勘探组，耗费了上万年都没有找到第二颗。就算找到类似的星球，若生态系统尚未成熟，从零改造也需要几千万，甚至上亿年的自然演化时间。”
    桑晚说到这，目光重新落在许初岁脸上，“与其那样，不如就地加速已有物种的进化，效率更高，也更稳定。”
    许初岁一时语塞，但还是不甘心，紧跟着又问：“那不能建一个封闭式的实验基地吗？只要环境参数适合人类生存，不就可以了吗？”
    桑晚苦笑了一下：“我们当然尝试过。”
    “但那不是长远之计。人类文明的发展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从农业文明、工业革命，到科技跃迁，每一个阶段都需要庞大的生态系统配合、资源循环、地貌支持。封闭基地顶多维持几千人规模的实验体，无法承载完整社会的演化过程。”
    “更何况”她语气一转，眼神带上一丝讽刺，“随着时间流逝，大家对人类实验已经不再报太大希望。愿意真正在地球上长期投入资源的研究者，几乎没有。”
    “而且你觉得，人类会心甘情愿的做实验体吗？就算强行把人类关起来，在负面情绪的干扰下会影响实验结果，我们研究的是精神力，和情绪有很大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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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初岁还想继续说什么，被桑晚打断，“你确定这是你想问的重点？”
    许初岁这才恍然过来偏了话题，她拍拍脑门道：“那生日之后呢？”
    桑晚看她这个样子无奈摇头，接着往下说，“等我回收基因样本回来时，你已经和沉措结婚了。我一直都是用星际通讯器和你视频或者电话，期间只见过沉措的照片无法分辨他的基因，你还埋怨过我没能赶回来参加你的婚礼。”
    她冷笑，越想越觉得不爽，“要是我当时在地球，知道你嫁的是个幽瑟星人，我一定会阻止你。”
    许初岁听得一头雾水，毕竟她压根没那段记忆，只好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桑晚像听了个笑话，嗤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幽瑟星人一辈子只选一次伴侣，结婚之后就不能离婚，而且有一方死亡对方也得跟着死。这种生物，你说怎么能嫁？”
    许初岁倒没觉得那有什么，笑笑说，“地球人类的寿命比幽瑟星人短多了，这应该是沉措担心的事情吧。”
    桑晚不以为然。
    “我回来才知道他帮你改造了基因，而且你们的基因也已经融合，我再想反对也晚了。”她说着，忍不住叹气，“幽瑟星人高傲、固执、冷漠又无趣，真的不是良配。”
    “可我倒觉得还好。”许初岁低低开腔，“沉措其实挺有趣的。”
    她说这话时带了点护短的意味。也许因为两人是夫妻，听见别人说沉措不好，哪怕是桑晚，也有些不乐意。
    桑晚挑挑眉，故作感叹，“罢了罢了。高级生物和低级生物融合基因这种事情基本不会发生，他会选你大概是真爱吧。”
    许初岁本来因为这句话心情回暖，但很快又淡了下去，“可是地球毁灭终究和他有关联。”
    桑晚收起调侃的神色，语气罕见地严肃，“初岁，你能不能别老钻牛角尖？”
    “你知道他原本可以和洛恩一起逃的，但他没走，留了下来，为了你甘愿向沃尔瓦纳低头这点，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她微微停顿一下，眸光熠熠，眼底都有些赞叹之色。“以我对幽瑟星人的了解，他们宁可战死也不会屈服。”
    “如今幽瑟星虽然被统治，但族内雄性几乎全部战死，就连雌性也所剩无几。要不是沃尔瓦纳想利用他们的基因优势帮自己，承诺即便他们族人有精神力也不会被抓，幽瑟人恐怕早就灭族了。”
    “幽瑟星人也能拥有精神力？”许初岁惊讶极了，之前卢森告诉她沉措没有精神力时，她还以为幽瑟人都没有这种能力。
    桑晚低低嗯了一声，语气淡然，“只要是智慧型生命体，都有可能觉醒精神力，幽瑟人也不例外。只不过他们几乎都是族内通婚，基因太过封闭，精神力觉醒的几率和强度都低得可怜。也正因如此，沃尔瓦纳才愿意做这样的承诺。”
    许初岁若有所思，又问，“他们为什么不和精神力强的种族交换基因？改良一下不就行了”
    桑晚被她问得一乐，摇了摇头，“你以为这是搭积木啊？不是所有物种都能成功交换基因的。”
    “交换基因所生成的新物种属于不可控范围，基因信息会随机生成，不是简单拼接。如果只要和高级别物种交换基因，就能繁衍出有高精神力的后代。我们还费力弄精神力实验干什么，直接做基因繁衍不更是快。”
    她抬手托着下巴想了会儿，又道：“不过幽瑟星人确实是个例外。”
    “他们拥有独特的融合能力，可以直接将对方的基因融合进本体，并进化。只要和精神力强的物种融合，他们就有机会觉醒精神力或强化精神力。而且不需要等下一代，从本体就能完成基因变异，相比交换基因优化后代来说，弊端更少、所用时间更短、更可控。只可惜”
    她卖关子似的顿了顿，许初岁有些心急，追问：“可惜什么？”
    桑晚啧啧两声。
    “优态基因种族一直希望和幽瑟星人通婚。毕竟，只要继承幽瑟星的基因，他们的后代也有可能拥有融合能力。可惜幽瑟星人太高傲，根本不屑和外族通婚，性格又臭又硬，所以限制了本族人的基因发展。”
    她瞥许初岁一眼，语气意味深长，“别说和低级生物融合基因了，哪怕是和比自己级别更高的物种融合也极为罕见。沉措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个和低等生物融合基因的幽瑟星人。”
    许初岁听得一脸呆滞。
    之前她以为幽瑟星人和其他生物融合基因，只是个例比较少。
    原来对象是她的话，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无奈的摇摇头，叹气说：“这么说，你也不知道沉措为什么会选择我做伴侣。”
    桑晚耸耸肩，“想知道答案，恐怕只能你亲自问他了。”
    许初岁又深深叹了口气出来，那这个问题怕是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